【原著衍生向】三十东西

注意事项:

1.私设有,时期改动,偏个人向
2.原著向,结局衍生







此后东西三十年,世间再无宇智波。

————题记。



01.



自那场最后的战争结束,佐助走后许多年、或可能只是许多天,鸣人仍旧时常想起他,间或梦到过几次。黑袍兜帽的少年、白衣松垮的少年、掌间雷鸣涌动的少年,后脑的发丝硬挺刺立,与其本人性格如出一辙,鸣人自身也并未意识到什么不妥。日子得过且过,目标因隐约的唾手可及而显得格外遥远,仿佛不着边际。

一切都恰到好处。

时间对木叶温柔以待,显得格外轻缓,更类似于某种不可言说的假象;而平静则是谎言的帮凶,摊成一层不透色的薄膜,仿若坚强,掩饰着其本身不经重物的事实。

“岁月还真不饶人啊。”

卡卡西总是这么说。

鸣人却哈哈大笑。初始时他总要借此调笑一番的,后来说的次数多了,便只以一句“又来啦”表示抱怨,气氛轻快。卡卡西眼罩下的眼微微眯起,成月牙状,带着明显的笑意,也不再多说什么。若光从满头白发来看,他打出生时起便将将迟暮了,虽说被迫未老先衰,却也多少掩盖起伏蹉跎。

“要是按照卡卡西老师的说法,岁月饶过的大概只有火影岩了吧。”

那块山岩一动不动地屹立在那里,几代人兴衰生死也不曾见过增减半分,历代火影的头像印刻其上,各个面色凝重,仿佛教科书上的脸谱式英雄,而不似活人。鸣人曾在那上面的四代目、自己父亲的大头像上涂鸦过油漆,强加些许生气。孩子是无所谓犯错误的,世间需要他们承担的东西太少,就算长成了少年也不见得有几分负责倾向。

“岁月也不饶火影岩啊。”

卡卡西于是叹息般接着说。

鸣人笑他单身得久了,人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历代火影们的头像就这么凝望着远方、或俯瞰木叶众生。他曾无不怀抱恶意地想,若是有很久很久以后的某一天、第十几或几十代火影上任,火影岩上面没有空余了怎么办?如此伟大的纪念形式便显得有些冲动起来,像是轻狂年少时的一句玩笑话被付诸实际般,只是目前为止还未显现出丝毫弊端。火影岩上卡卡西的头像直到现在还被鸣人以及小樱等人笑过“就连上火影岩都要戴着面罩呀!?”“大概是史上最好雕刻的火影头像了吧”、等等。小樱只是纯属调笑,加之好奇自己少时导师的真面目;鸣人则是隐含着一丝说不出来的东西。实际上,他也曾想象过有朝一日,自己的脸被刻上了火影岩,会是如何光景,那六道胡须应当如何下笔。但最终告知无人。火影岩显得过于庄重而严肃,仿佛天空,百年不变。这一切过于永恒。以至于当那一天真正来临时,鸣人还有些不切实际的虚浮感,恍若飘上云端。

木叶的七代目是漩涡鸣人。

或许有过一些人叫他波风鸣人;但那都不是什么过于要紧的事情。鸣人当上火影时显得有些异常的冷静。八分热情,七分强装。他大概已经过上了目前想要的生活,但仍旧没几分把握,尤其在夜深梦回十三岁时。那个小小的鸣人眯着眼、像一只餍足的狐狸,大笑着扑到他身上来,问他去哪里庆祝比较好。七代目鸣人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而通常梦就在此时被突然惊醒,天色大亮,连半点回味的时间都没有。

火影岩雕刻完毕时,是用一大块红布罩着的,而后猛然掀开。鸣人在场看着,凝视许久,感觉自己本人似乎也要变成火影岩上诸多头像的一部分了——一动不动、目光专注,凝视虚无。

他的五官和四代目很像。他们两个的头像离了没多大的距离,却也谈不上近。对于他的六道胡子,刻工们选择了用浮雕的方式,将其凸显出来。而与其说是用浮雕刻出胡子,倒不如说是用浮雕刻出来左右各三道突起、用较为深色的阴影来表示胡须的存在,让人们得以发出参观景点般恍然大悟“噢,这就是七代目火影那传说中的六道胡须!”也正因为胡子的显眼大半凭借阴影关系,所以在清晨、正午以及黄昏时段,那头像上的胡子还会轻微地移位或者加深变浅。

“这样也很酷嘛。”

鸣人看了许久,摸着下巴思索,最终下定如此结论。他点点头,像是在表示肯定与赞赏、又像是纯粹的下意识动作,而后转身离去,没再多说一句话。

他晚上的时候又梦到十五岁的漩涡鸣人了。小鸣人看起来很骄傲,围着他问东问西;七代目鸣人褪去冷汗,等待梦醒。而就在清醒的途中,梦境峰回路转,十五岁的佐助突然间出现在面前。少年身姿挺立,动作一气呵成——他提起小鸣人的衣领随手丢到一旁,看都没看七代目一眼,就像个戏中人一样,同时冷哼一声,眉眼不屑:“吊车尾的。”

鸣人又被惊醒了。今儿是个大晴天,他侧躺在床上、正对着窗户,天光明晃晃地照进眼睛里,恍惚间像极了冷眉少年那一身白衣。

他说不准自己是因为天太亮了而被晃醒,还是因为佐助的衣服太白了而被晃醒;或者是因为梦到了佐助而被惊醒。也可能是因为佐助在梦中还骂他吊车尾的,于是就这么气醒了。

“所以说我已经当上火影了、根本不是吊车尾debayo……”

鸣人一口气灌下整杯啤酒,而后重重的放在桌面上,五官都气愤地扭曲到一起,眯着眼睛的模样像极了一只狐狸。卡卡西在旁边微微侧目,有些不安的模样:“都已经当上火影了就不要做这么幼稚的事情啊——”

“那家伙连做梦都这么欠揍……呼……”

说起来,这好像还是鸣人第一次出来和人喝酒,简直就像个失业的四十岁大叔。

卡卡西叹了口气,将那十几碗拉面的钱给结清、背起睡自顾自着睡过去的鸣人,一步一步地离开了。鸣人已经成了年,再不像十五岁时营养不良般矮瘦,他背着竟然也感觉出几分沉甸甸的重量来。

“还真活该做梦都被佐助骂啊。”

鸣人在睡梦中嘟囔了一声,金色的毛绒脑袋蹭了蹭卡卡西的后颈;卡卡西随即感到后背那里出现了一阵湿意,并且逐渐扩大起来。

喂……该不会是——

“——在别人后背上睡觉不要随便流口水啊小鬼——”

七代目的不光彩事迹,今天也发生了一件呢。

事后卡卡西笑得眼角皱纹都出现好几条。

说来勉强遗憾的是,佐助是在鸣人当选七代目火影后第三天才回来的。小樱做了满桌子的菜,味道竟也算得上可口。卡卡西是除小樱和莎拉娜之外第一个知道对方回来的人,此后消息一传再传,佐助是在正午前到达木叶的,而鸣人则是在当天临近黄昏时才得知的消息。

“不管怎么说也太过分啦!”

鸣人去往佐助家的路上一直嚷着要给佐助灌酒。他还有些沉浸在那日梦中佐助叫他吊车尾的阴影里无法自拔。尽管对方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但他仍旧有些自娱自乐地一个人赌着气。卡卡西清楚个中缘由,却是失笑。故友重回,仿佛身体里缺失已久的一部分也重新归来了——诸如阑尾、盲肠之类无甚大用的器官,关键时刻闹起病来还怪折腾人的那种——鸣人闹吵了一路,在到了小樱家里时,把门敲得震天响。

佐助亲自来开的门。

鸣人在门打开的那一刹那还在喊佐助佐助,见到佐助后却又不吭声了,脸上憋得有些泛红,眼睛微微睁大,满面愣相,像是不认识对面这个一身风尘气息、眉目淡漠的男人是谁一样。

“……佐……助?”

“鸣人。”

男人点了点头,给鸣人让开地方,内敛的稳重。他的头发有些过长了,刘海把半边面庞遮得严实,不见左眼;袖管还空着一条,五官组合起来乍一看甚至都有些不甚明朗,如同被什么长河的泥沙给厚实遮盖了一般。鸣人没有进门。他站在门外,愣愣地看了对方半天——实际上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盯着佐助看了多久——他将男人的五官挨个儿拆开来看,分清了细挺的眉、深邃冷润的黑瞳、形状利落优美的鼻梁骨和薄淡嘴唇之后,才有几分敢使自己相信对面这人是佐助。

宇智波佐助。他多年间梦到过数次的少年——男人——年少时至亲无二的好友。

“听说你当了七代目。”

佐助似乎并不在意对方这副傻愣模样,只是站在门边,自然而然地提起话题:“那时我才刚刚到达波之国,来不及赶回来,只能带个礼物。”

“啊、没……”

鸣人有些磕磕巴巴地,进到了屋内。与外面不同,屋里四处弥散着饭香,是鸣人不太熟悉的家庭气息。他一脸的状况之外,换了鞋走进屋内,连身后的卡卡西都忘了,脑子里嗡鸣作响,全是开门那一瞬间佐助的脸与那两句话。语气客套有余,亲热不足,甚至几乎与成年人之间的寒暄一模一样。佐助的衣服甚至也是——鸣人曾经无数次设想过对方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回来,可能又换回了一身白衣、可能穿着宇智波族的传统服饰、可能还是披着那件大黑袍,但就是没想到对方会穿的如此……普通。

整体色调不如纯黑浓烈,不如纯白明亮,有些偏向于混沌的暗灰,衣着普通甚至有些显老,与一般的三十岁男人没甚区别。除去身为忍者蕴含强大力量的挺拔而匀称的身骨不像普通人之外,大概也就只有不论岁月多久仍旧格外出挑的五官、以及满身风尘气息,能证明他是宇智波佐助了。

但这些原本都不是宇智波佐助应有的标签啊。

鸣人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佐助给他的礼物盒,还在愣神。屋子里的饭菜香气很浓郁,厨房乒乓作响、电视也喧闹不停,使气氛显着异常热闹。

鸣人感觉自己不在这里。

声音被忽略,味道习惯成自然,触感与温度如是。那段青涩隐晦的少年时光承载了太多的东西,以至于他无力去整体承载,只能任其将自己包裹浸没,而后细密片面地去吸收。

如今回想起来,他才发现,原来现在已经是现在了。时光不是轻易饶恕了木叶,只是流淌地过于温柔,犹如静止;以至于令人错觉自己置身原地,殊不知火影岩都变了。

“都已经是那么久之前的事啦……”

衰老从来只是一瞬间的事,成长亦如是。

他已经不敢抬头去看卡卡西了,只能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抱紧了怀里的礼物盒。佐助与卡卡西聊完天,走过来坐在他旁边,眼神平静:“不拆开看看吗?”

鸣人于是飘上半空,看着自己与佐助交谈,看着自己面上重新带了笑容,与对方炫耀火影岩头像雕刻的如何帅气精巧,看着自己拆开礼物盒。

里面静躺着一只苦无,通体漆黑,做工精美,在夕阳与灯光的映照下反射出令人头晕目眩的光芒。他隐约看清了上面印刻着什么字样——似乎是“庆漩涡鸣人当任七代目火影”、一类。

“你走之后我就再也没遇到过你啦。”

鸣人低声说了句什么。佐助看着他,不说话,半晌之后才应了一声,不知何意。小樱已经将菜都摆上了餐桌,招呼着大家过来吃饭,面容与当初基本一般无二,细看却也觉得陌生。

鸣人又想起火影岩来。卡卡西的眼睛弯成月牙状,笑眯眯地招呼着他;鸣人高声应着,也笑着走了过去。隐约间似乎有什么东西飘落摇晃着飘落到了地上,犹如过了冬的树叶,在枝桠上挂了几十个雪天,却在春季的大风中悄然离去。

“岁月真是不饶人的说。”





02.



佐助从此在木叶定居下来,似乎没有再离开的打算了。

鸣人曾给他准备了份礼物,后来不了了之,也不知是丢到了哪里抑或是觉得拿不出手含糊了事。当时佐助送给他的那把苦无被他放到了家中的角落,压在箱底,密封严实。

佐助回来那晚,鸣人从他家出来,满脑子全是对方那双古井无波的黑瞳和不翘不撇的薄唇。原本每晚噩魇般稍嫌尴尬的梦境首次被期待早些来临,鸣人躺在床上,身体放松陷入被褥里,如同归家的少年,带着一种莫名的使命感和期待与安心,闭上了眼睛。

梦中他跌跌撞撞地跑,满脑子想着的都是白衣的佐助,越想脚下的路越崎岖坎坷,身旁的空间越逼狭难行,挤压他,令他四肢蜷缩。他摔倒在地,双手撑住身子,暂时放下了念想,准备陷入甘美黑暗,而那一晚的佐助却在这时不顾意愿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带着平淡的黑瞳,混沌色调的衣服,递给他一把边缘钝滑做工精巧的装饰苦无。

鸣人惊醒了。

自佐助回来之后,那一身白衣的挺拔少年也一去不复返了,像是佐助脑后根根刺立的黑发,不知如何沉湮的。

“所以说真是和平年代啊……”

鸣人站在天天的武器店内,倚着玻璃柜台长呼出一口气,像是有些无奈的模样:“看到武器店这么冷清,才真正有感受的。”

“是啊是啊、太平盛世。客人来武器店定制苦无都只为了送礼物。”

天天有些无奈的模样,放下了擦拭着柜台的干燥抹布,看向对方:“要开刃吗?”

“……”

鸣人顿了顿,手指在玻璃柜台上滑过,留下的痕迹中出现了一个滞凝的圆点。

“还是不要了吧。”他像是经过什么不经意的思考随口说出:“毕竟只是礼物而已,现在也是和平年代了嘛。”

苦无的包装看起来很高档,用了磨砂面的黑色礼盒,礼盒外面捆绑着灿金色的带子,大约二指宽,系得严严实实,扎了个精密的蝴蝶结。

经过卡卡西老师的建议,鸣人选择在请佐助吃接风饭的时候送出这份礼物。

“好久没有来一乐了吧你这家伙——”

鸣人重重撂下酒杯,抬手勾住佐助的脖颈,大笑着呼出一口酒气来。不论是脸上的还是身板上的,鸣人独属于少年人的青涩都已经褪了个干净,在这里喝醉后看起来再也没有少年人轻狂的气魄和理所应当,只剩下了似真似假的些许颓废气,像是职场失利人生无趣的三十六岁男人。

旁边的小樱看着,只觉得眼角一跳,忙撑起笑脸将鸣人手旁那个黑色的礼盒递了出去:“话说回来,佐助君,这个礼物鸣人为你挑了很久呢。”

佐助也喝了几杯清酒,眼角不见泛红,依旧四平八稳。他被鸣人勾着脖子,听着震耳的笑声,接过小樱递来的礼盒。

“太狡猾啦!这明明是我送的——应该由我来接受佐助的感谢啊——”

“拆开看看吧。”小樱一把推开鸣人吵闹的脸,笑着抬起手捋了捋掉落耳前的一缕粉发:“这家伙啊,在礼品店的时候纠结了好久,一直在问我合不合适……”

“……结果最终还是……买了黑色的这个娃——”

“——娃……”

原本轻柔的声音戛然而止。

小樱看着礼品盒中躺着的那只苦无,一时间愣住了,像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出现的这个东西如此冷硬。那把苦无在一乐暖黄的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线,通体乌黑,乍看起来和佐助送给鸣人的那把一模一样,除去手柄处刻着的那一行小字——漩涡鸣人送宇智波佐助。

看得出不是弄错了,或者随便敷衍着送的。上面不止刻了字,甚至连刃都没有开,十分合格地承担起了礼品的身份,不具有分毫攻击性,比起苦无更像是什么精美的玩具。

“……”

小樱张了张嘴,像是猛然醒悟,面上出现了莫名的惶恐不安。她先是下意识地抬起头就近看了看拿着礼品盒的佐助,而后才又偏开视线,看着在暖黄灯光下抱着拉面碗、面色酡红、一脸傻笑的鸣人。

不知为何,感觉那笑容有些泛冷。

“我精心挑了好久的说……”

鸣人低声说着,原本眯起的眼睛此时像是紧紧闭上了,仿佛醉酒昏睡的人。

有些什么东西破碎了。被摔在地上,连地面也不愿意去承接,直接坠入可以预见尽头的深渊。

“好嘞——味增叉烧拉面特大份!”

一乐老板吆喝着,递上一大碗拉面,在鹅黄的灯光下飘腾起氤氲的热气。佐助伸出手去,指节分明,掌心和关节处的茧子因为长期使用武器而格外厚,上面带着一些几乎被肤色完全同化的锐利伤痕。因为使用武器的需要越来越少,尽管男人仍旧坚持着每天练剑,却仍旧是褪了不少茧子。

小樱看着他面色平稳地接过拉面,放到睡倒了的鸣人面前,而后收起了礼品盒,突然有种身在梦中般的不真实感,飘忽而恍然。

鸣人紧了紧怀中的特大号的拉面碗,将半张脸掩在后面。

“搞什么啦…我可是七代目了……还摆出那张臭脸来……”

像是在说梦话。



03.



很多时候,鸣人会想,有些事情是不是注定了的。比如他会当上火影,比如小樱最终嫁给了佐助,比如佐助的回归与一切的终结,比如年少时那个盛大故事的谢幕与现在的平和。

剪了短发的那天,原本只是一场心血来潮,而随着佐助的面目和轮廓逐渐明朗起来、他的金发和剪子的清脆咔嚓声也同步飘落,那些金发随着气流划破空气,飘落到阳光中,显得格外轻薄而没有分量,落在地上时却十分令人困扰地散了一地碎茬。

“头发变得这么短,果然还是感觉很奇怪debayo。”

头发因为变少了而显得颜色更加浅淡,隐约和头皮的颜色混在一起,看起来有些偏似于铂金色。

“谢啦,雏田。”

他展开眉眼,冲着一旁有着白眼的黑发女人大声道谢。对方温和而羞涩地回应着,放下了手中的剪子,抬头看着他。鸣人似乎能感觉得到那双淡色却又隐约可见的清澈双瞳直视着自己,带着日渐勇敢起来的感情,温柔触碰过来。

他伸出手,张开怀抱,坦然接受了那份触碰。

鸣人当上火影之后工作日日繁忙,加之刚刚上任,要处理的事情更多,时常不见人影,早出晚归。佐助决定留在木叶当上忍,做任务的成功率很高,人很不苟言笑,但还不算特别难沟通,有时候甚至会让人感觉“啊,竟然觉得他很平和”之类。

生活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佐助的孩子出生了,决定起名为莎拉娜,寓意什么鸣人也不知道。他那晚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在产房外面等着,孩子出生的时候他长长舒了口气——尽管觉得小樱大概没什么事,但还是会忍不住地紧张——他旁边的佐助守了一夜,看到产房上的灯由红转绿,立刻就大步走了进去,鸣人甚至从他身上察出了几分急切的意味来。

“就叫莎拉娜吧。”

“是个很好的名字啊、佐助君。”

就这样,大家很愉快的决定了,尽管估计没几个人知道莎拉娜这个名字究竟意味着什么。

……大概是沙拉的意思?佐助其实不喜欢吃甜食的吧。

鸣人的孩子出生时,佐助也在外面守了整夜,最后抱出来的博人小小的、粉粉的、皱皱的,像个小猴子。鸣人抱过来还是忍不住笑了。他抱着自己的孩子,俯下身在雏田显得苍白而汗湿的脸上亲了一口。

佐助在一旁,是第二个接过孩子的人,仔细看能找出几丝小心谨慎的意味:“打算叫什么名字?”

鸣人当即立断:“就叫博人好了!”

“很好。有什么寓意吗?”

“没有。”

佐助噎了一下。

鸣人笑着,边给雏田擦汗边回答:“除非你告诉我莎拉娜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如是,漩涡向日葵出生的时候,他们也感受到了历史的似曾相识。

在莎拉娜一周岁庆时,鸣人不知为何突然想去一乐拉面喝个大醉。他按照以往的模式,先去叫卡卡西,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像个退休的老头子一样过上了每天和凯下棋晒太阳的日子。

“已经是七代目了,还这么任性啊。”

卡卡西摇了摇头,还是一头银发:“小鬼头自己去玩,不要找我们这些老头子了。”

后来没多久,传出卡卡西要去环游世界的消息。

鸣人已经有几天没见到佐助了。尽管工作上还是会有往来,但不知为何,对对方的印象就是日渐消减,就连对其他人也是。鸣人躺在火影办公室的椅子上,半边脸暴露在阳光中,抬手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脑袋有些发涨,大概是最近的工作太忙了,一回忆就全是些形形色色的不相干的脸,工作上的、合作的还有下属。佐助和雏田反正还是那幅样子啦,小樱和纲手老太婆一样,也不会变的。博人和葵的个子越长越高了呢,莎拉娜看起来有点像大姑娘了啊。

他这么想着,眯起的双眼不自觉地便阖了起来,呼吸逐渐轻浅,手也慢慢垂下,在火影办公室午后的暖阳中睡了过去。

在卡卡西启程离开的那一天,鸣人做了个梦。

睡梦中他莫名地见到了一个有些陌生的背影。他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想了半天,却一直记不起来,这究竟是谁呢。四周的空间逐渐狭窄,将他融入其中,挤为一体。他站在那里看了仿佛有十几年那么长的时间,少年一直背对着他,越走越远。直到远得几乎看不见了,他被周围的空间浸溺已久,那白衣带剑黑发刺立的少年却又突然回过头来,温凉锋锐的黑瞳中一轮猩红的万花筒徐徐旋转,将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漩涡鸣人在七代目办公室午后的暖阳里蓦然惊醒,之后再也记不起梦中少年的模样。







【完】

by。李肆

2016.7.22.23:42.



后记:

上课时突然想到的梗,记得那是四月份。想到“世间再无XX”,最后扩张成了“此后东西三十年,世间再无宇智波”,觉得不错挺带感就记下了,动笔写似乎也是在四月份,要不就是在五月份。第一章写的很艰难,不到两千字,我憋了四个小时,其中只有不到四分之一是借鉴了手稿。学校的生活很迷人,当时一度以为自己写不下去了,但今天群里人突然提到明天是佐助的生日,于是硬生生赶出二三章,加起来五千字左右,服了自己。

这是喜欢佐助的第五个年头,如果可以,以后希望还能继续给你写生贺。

有些时候我会忘了自己还爱着你,但是一年只有一次的机会,写生贺的时候是我最接近你的时候。

……反正我这种人大概除了二次元的、也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了。死目烟。

算了算了。宇智波佐助,生日快乐。你少年青涩我爱,白衣怒马我爱,沉稳妥当我也爱。

有生以来第三次祝你,生日快乐。





2017。5。18。二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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