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肆和凛二的日常

2015.6.15.晴 周一


今天天气很热。连李肆看起来都有些不正常了,虽然他平时也很不正常,但现在看起来比平时的他还要更不正常些。
如果室温低于二十二摄氏度,他现在应该穿着睡衣和花花绿绿的四角大裤衩满屋子晃,嘴里可能还叼着根冰棍、或者手上拿着盒零食之类,一边晃一边嚼东西一边到处喷渣子一边喊我名字,然后嚷嚷着:“喂喂我们出去玩儿吧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无聊真是世界上最无法忍受的东西啊!”之类的。
然而一旦室温高于二十二摄氏度或者二十五摄氏度,他就蔫儿了下来,十分无精打采地躺在沙发上,一条腿搁在靠垫上,拿不知何时的陈旧报纸一下下扇着风,身子对着空调,表情像是缺氧濒死的鱼一样。
“啊,好热啊……要死啦……”
他刻意压低拉粗了声音,听起来带着几分死亡金属的感觉,像极了野兽的嘶吼。
他无聊的时候很喜欢用这种嗓音到处乱吼。偶尔会跃跃欲试地想要和人打上一架。
我翻出储物箱中去年放好的扇子,坐到他身旁沙发的空余处,给他扇起了风:“不是有空调吗。”
“就算这样,还是热啊——”他夸张的伸手来回比划了一通:“是那种从内向外的热,秋老虎一样!”
“心平气和就好了。”
我忍不住伸出手,用燥热的掌心去按压他蓬松而多色的刘海儿。他烦躁地皱了皱眉甩头躲开了我的触碰,目光带上几分凶意,却并不开口制止,而是放纵似的仍旧躺在沙发上等着我继续下手。
我想我有点儿懂他的意思了。
于是我伸出手去捏他过分苍白还因为出汗而略显黏腻的脸颊。我的体温总是他所厌恶的热,而他的体温总是偏低,纵然夏天也是冰凉一片。他侧脸冰凉滑腻的触感让我有些享受失神,于是就在片刻,他猛地起身用臂弯勾夹住我的脖颈将我向后拖倒。于是,现在我仰面躺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臂弯用力夹着我的脖颈使我近乎窒息。
我将呼吸放缓放轻,尽量温和而平稳地开口:“这是你所期望的吗,打一架。”
他不说话。我感觉到夹着自己脖颈的手臂逐渐加大力道,眼前因为缺氧和大脑充血开始泛起了黑。就在视线近乎一片纯黑时,他猛地松懈了力道,将我推到沙发里侧而后十分简单利落地起了身。
我躺在沙发上微喘着气,看他直立在沙发旁逆着光而隐晦莫辩的表情,一边走神想着空调吹出的冷风和他的体温到底哪个更凉些。
他终于开口了。
他说,凛二,你很久没出现了。
我不知道。我出现的时间和次数取决于他。这原本是可控的,但现在似乎不了。有些未知的变数出在我们之间,使得我们的存在都变得微弱稀薄起来。
大概是现实与自身人格的碰撞。李肆看上去癫狂,实际上内在比我稳定得多,而母体是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
房子里罕见地静了下来,只剩下空调制冷的声音仍旧在响动。我直觉他应该并不太开心,于是试图扯开话题,说了个可能会让他高兴起来的消息:
“听说明天有小雨呢。”
但是外面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下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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